今年适逢祖父陆皓东诞辰140周年,也是其为民主革命牺牲112周年。祖父生于中秋节,月到中秋分外明,每逢佳节倍思亲,每到这个人月两团圆的时候,我们对他的思念之情就更加浓烈。
小时候,我对祖父没有什么印象,关于他的事迹知之甚少,所知的一些都是从长辈亲人那里听到的。我小时候同祖母一起生活,听长辈们说,祖父、祖母相亲时,都是坐着的,没站起来走动,所以在成亲时祖父方知祖母腿瘸,一只脚长,一只脚短,因此祖父对封建礼教很憎恶,但他从来没有嫌弃过我祖母。
那时候,在我们家里祖母很少向我们提起祖父。旧时代中山有句骂人的话叫“斩头鬼”,因为祖父为清廷所杀,在家里是很忌讳的,家里人从不在我们面前说这些话。其他的祖辈、父辈也都很少向我们讲起祖父的事情。我们这一辈里最清楚祖父事情的要数三哥玉良。他对祖父的历史很有热情,又能写,对祖父颇有研究。
祖父为推翻封建帝制献身后,与他志同道合的亲密战友孙中山先生对我们家人很关心。先父、先母的结合,就是孙中山先生促成的。孙中山先生还鼓励家母学医,家母就来到孙中山于广州学医的学堂———济博医院附属南侨医学堂学习。后来,她在翠亨村免费为村民诊治、接生。祖母在世时,作为革命者的遗孀,民国政府大概每个月都给她五百个大洋作生活费(也可能是七百个大洋,我记不清楚了)。
作为陆皓东的后人,他带给我们的影响比较大,一直生活在他的光环之下。比如回到石岐,朋友介绍我的时候,常常不是说我的名字,而是说“这是陆皓东的孙子”,感觉有点失去自我。但作为他的后人,我们更多的是感到自豪和骄傲。从祖父的身上,我们也继承了那种爱国爱乡的精神。
我五岁那年,抗日战争爆发,我们举家搬到澳门居住,至1942年返回到翠亨村生活。当时我的三哥陆玉良毅然参加抗日游击队,投身到伟大的民族解放战争中去。我记得我家的厨房曾替游击队收藏过武器弹药,游击队也曾在我家开过会。
后来,我们陆续移居到国外,但心里一直挂念着家乡,总想有一天要回来看看。文革期间,听说所有乡亲都同我家划清界限。但改革开放后,舍弟玉如回来,适逢政府修整祖父的坟场。看到他拍回来的照片,我们都觉得很诧异,都想亲自回来看看,体验一下祖国发生的新变化。我们回来后都受到乡亲的欢迎。
我移居美国后,第一次回来是在1979年,带着母亲一起回来的。1990年与弟弟及妻子一起回来。2000年以后基本每年都回来一至两次,去年回来了三次。
我生于斯长于斯,对于家乡有一种亲切感。回到中山,看到熟悉的地方,就会回想起小时候在那里玩了什么,和谁在玩,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很多回忆,感情很深。
祖父陆皓东作为“为民主共和牺牲之第一人”,应该加强对他故居的保护,建成纪念场馆,以加强对他的宣传,教育后人,这对于中山市建设文化名城是很有意义的。
陆皓东的故居,是我曾祖母在世时建造的。当时,我曾祖父在上海开洋行,三十多岁就去世了。在乡下生活的曾祖母就赶到上海,想折现取回本金,但被人骗了,曾祖母就拦路告状。她一个乡下女人,字都不认识,就敢这样做,勇气可嘉。最后她拿到一些钱,回来后就建屋、买地。祖父陆皓东革命时卖了一些屋子和土地。当时,翠亨村只两间屋是向西的,一个是孙中山家的,一个就是我们陆家的。祖父被清政府杀害后,祖母怕风水不好,就将之改成向东了。
值得高兴的是,最近孙中山故居纪念馆馆长告诉我,政府已经拨款几百万修葺祖屋,他还问了我祖屋原来的摆设,我尽我所知告诉了他。期待能早日把祖屋修葺好,开设一个专门性的、长期性的展览供大家参观。希望到揭幕时能邀请我回来参加。
对于如何加强对陆皓东的宣传,我想除了修葺祖屋、开设展览外,还有其他的工作可以做。比如翠亨村原来有条皓东街,我们家就在皓东街1号,现在没有了,很希望能恢复过来。目前,中山市建设名人城市,南朗镇可否改名为翠亨村镇呢?因为“翠亨村”在世界上的名声很大,我在美国寄信回来,写“翠亨村”能收到,写南朗镇就不一定能收到。还有如开办“皓东学校”、发行纪念陆皓东的邮票,都可以加大对陆皓东的宣传,扩大他的影响。
来源:中山日报 2007年9月25日
作者:陆玉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