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中山路——追寻近代中国的现代化脚印(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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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山路——追寻近代中国的现代化脚印(四十六)


    以极端卑鄙的手段除掉了“最忌者”宋教仁,以武力手段逼走了孙中山和黄兴之后,处在权力巅峰的袁世凯将《临时约法》当做一纸空文,于1913年10月10日由临时大总统摇身变成了正式大总统。随后,他又解散国会,指斥议会政治不适合国情,废除《临时约法》,颁布秉承他的旨意起草的《中华民国约法》,规定大总统“总揽国家统治权”,还进一步肯定了大总统终身制。如此倒行逆施,擅权独裁,他还嫌不够,又不合时宜地做起了恢复帝制,父子相传,万世一系的黄粱美梦。
    1915年1月18日,日本驻华公使日置益将“二十一条”日文原件面交袁世凯,他神情暧昧地说:“这是解决中日悬案的一个重要公文,也是大总统向日本表示善意的一个绝好机会。如果这件悬案解决了,日本政府也愿意向大总统表示善意,将来大总统高升一步,我们日本愿意加强中日两国的亲善合作关系。不过,这是中日两国的直接交涉,在交涉过程中,请大总统绝对保密。”
    臭名昭著的“二十一条”总共分五项:第一项关于日本在山东的特殊权利四条;第二项关于日本在满蒙享有“优越地位”七条;第三项关于日本与中国合办汉冶萍公司二条;第四项关于所有中国沿海港湾、岛屿不得租借第三国一条;第五项关于中国政府须聘用日本人为政治、军事、财政等顾问,中日合办警政和兵工厂,日本享有开矿、建港及筑路优先权等七条。这些条件不仅为日本吞并满蒙提供了充分便利,而且日本在中国取得了政治、军事、财政的监督权,取得了警政权及军火垄断权,第一步是将中国变为日本的“保护国”,第二步便是实现“中日合并”。
    公正地说,对于这个卖国的“二十一条”,袁世凯是不想接受的,也做了一些有限的抵抗。他还违背与日本驻华公使日置益之间的密约,通过自己的外国政治顾问莫里循 (George Ernest Morrison,另译莫里森、马礼逊),故意将条约内容透露给《泰晤士报》,希望在报纸上披露后引起国际舆论的关注,由欧美各国来出面干涉阻止。可是当时正处于第一次世界大战,西方各国无暇东顾。英、美、法三国驻日本公使虽然向日本政府提出质问,却没有形成进一步干预的行动计划。
    从2月2日到4月17日,日本方面与袁世凯政府举行了二十五次谈判,袁世凯政府提出的对案及修正案都不被日本方面接受。期间,日本还不断增兵来华,以武力相威胁,企图压迫袁世凯政府就范。4月26日,日本自行提出修正案:第一项到第三项,仍然维持原案;第四项不写入条约,改由袁世凯政府“自动”发表声明;第五项与本次交涉分开,日后另行协商。显而易见,这个修正案在内容上未做丝毫让步,只是在形式和步骤上略有缓和,以此减轻对西方三国的刺激,同时也在表面上对袁世凯政府做出了让步的姿态。
    袁世凯仍然想和日方讨价还价,5月1日,又命令外交部提出了新的修正案。日本却想抓住欧战这个时机,迅速签约。5月7日,日本政府突然向袁世凯政府发出最后通牒,限于9日晚6时以前对日本提出的修正案给予满意答复,否则将采取必要手段,发出了动武的暗示。
    这时袁世凯正做着皇帝梦,既没有做过与日本全面开战准备,也没有这个勇气和决心。客观地说,一个国贫民困、长期靠借外债维持的政府,也确实不具备与强国抗衡的实力。8日下午,他在政府会议上发表了“泪随声下”的演说,决定全盘接受日本的修正案。
    5月25日,袁世凯政府与日本正式签订这个亡国条约。同时,袁世凯亲笔写了两道密谕,告诫各省文武长官,不要忘记了5月9日这个日子,教训惨痛。
    中日立约前后,全国上下群情悲愤,纷纷提出抗战要求,并展开了空前规模的抵制日货运动。上海人民率先捐献救国储金,支持抗日救亡,各地踊跃响应,海外华侨大批汇款回国,华侨青年自愿回国参军,人民团体规定5月9日为国耻纪念日。在一片声讨浪潮中,外交总长陆徵祥、次长曹汝霖通电辞职。
    在对外屈膝投降、出卖国家民族利益之后,袁世凯自以为已经与日本政府有了默契,从6月开始,紧锣密鼓地暗中筹划起总统变皇帝的把戏了。让袁世凯万没想到的是,正是日本媒体把他妄图恢复帝制的野心率先捅了出来,闹得传言四起,议论纷纷,一时打乱了他的复辟计划。
    由于事发突然,条件也尚未成熟,袁世凯只好发表违心的讲话,继续欺骗舆论:“辛亥革命初起时,清政府愿意让位给我,我坚决不肯接受。为了保障皇室安全,我不惜牺牲一己出任艰巨。如果我乘人之危取而代之,就是欺孤凌寡,不仁不义,我不是这样的人。古往今来帝王子孙都没有好的结局。天下最愚蠢的事情就是做皇帝,我没有蠢到这种程度。为了爱国救国,我已经牺牲了自己,我不愿意再牺牲子孙。” 

来源:中山日报 2009-07-11 作者:杨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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