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中山路——追寻近代中国的现代化脚印（五十）

第八章 1924：广州，艰难的光荣之旅

    后袁世凯时代，中国进入了一个动荡不安的乱世，军阀割据，战事不断，硝烟四起。
    袁世凯这个大军阀死了，却出现了更多的军阀，他们各立山头，割据一方，使中国又陷入了极端混乱的局面，“政事兵乱，无年无之”。
    在北京，从1916年到1924年这短短的七八年间，除了让人耻笑的辫帅张勋，一度把被人民打倒的满清皇帝捧上台，复辟了十二天之外，黎元洪、冯国璋、徐世昌、曹锟走马灯似的轮番登上总统的宝座，屁股都还没坐热，又轮番宣布下野。其中，黎元洪还来来往往地当了两次短命总统。
    在全国各省，“乱世英雄起四方，有枪就是草头王”，南北军阀各自为政，为所欲为。中华大地硝烟四起，动荡不安。
    1920年8月，南北两地的进步人士不谋而合，纷纷向军阀统治发出挑战。
    8月1日，在北京，胡适、李大钊、蒋梦麟、陶孟和、王文伯、张慰慈、高一涵等七位著名知识分子联名于《晨报》发表《争取自由的宣言》，鼓励国民起来反抗军阀政治，继续争取民主自由。
    8月12日，在南方，陈炯明认为回师广东驱除桂系军阀的时机已经成熟，于漳州公园举行誓师大会，随即高喊“粤人治粤”口号，兵分三路向粤东进军。
    陈炯明，广东海丰人，1909年当选广东咨议局议员，随即加入同盟会。先后参加过广州新军起义、黄花岗起义，期间，还曾参加香山籍民族革命者刘师复组织的“支那暗杀团”。辛亥革命后，担任广东军政府副都督、代理都督、都督。袁世凯死后，被北京政府授 “定威将军”，他本人则发表声明“军人拥兵重为国之弊”，把军队交给广东省长朱庆澜，自己又 “飘然而去”。1917年拥护孙中山南下护法，回到广东重掌粤军兵权。1918年孙中山命粤军挺进闽南。陈炯明在漳州设立“援闽粤军司令部”，军队由原来的二十营，迅速扩充至一百零八营，分别成立了第一军和第二军，第一军由陈炯明任军长，第二军由孙中山派来的许崇智任军长。这支粤军是当时国民党手里唯一的武装力量。
    这次 “粤人治粤”、“打回老家去”的军事行动进展得异常顺利。10月22日攻克惠州，当天，驻广州附近的民军首领李福林宣布 “独立”，脱离桂系。29日，粤军完全收复广州。
    11月10日，远在上海的孙中山任命陈炯明为广东省省长兼粤军总司令。25日，孙中山和伍廷芳、唐绍仪、宋庆龄等人从上海乘船南下，28日经香港抵达广州。当天晚上，孙中山在广东省政府举行的欢迎仪式上发表演讲：
    粤省为护法根本策源地。此行与各总裁回粤主持军政，发扬民治主义，于根本策源地，务须实行保护，使粤省民治发达，足为各省之模范。吾辈改造广东，使广东成一种最良好之风气，而此种良好风气传入各省，各省亦必发生一种良好变化。
    从这段演讲词来看，当时孙中山和陈炯明的政治主张似乎是高度一致的，都想从改造广东做起，先把它建设成一个 “民治发达”的模范省，再以良好的“风气”影响全国。但事实上，两人很快就发生了严重分歧，以至于两败俱伤。
    既然是《临时约法》的保卫者，孙中山自然也就不承认当时北京政府大总统徐世昌的合法地位。1921年4月2日至7日，国会参众两院在广州联席召开非常会议，选举孙中山为非常大总统，总统府设在观音山（今越秀山）旧粤督府，这是孙中山继首次护法运动就任中华民国陆海军大元帅之后，第二次在广州建立政权。5月7日，孙中山任命伍廷芳为外交总长，唐绍仪为财政总长，陈炯明为内务总长兼陆军总长，李烈钧为参谋总长。
    当年孙中山的总统府，位于越秀山南麓。1922年6月，陈炯明的部下洪兆麟炮击总统府，原建筑受损。1925年孙中山病逝后，为了纪念他的伟大功绩，各界于此筹建纪念堂，1931年10月竣工并命名为中山纪念堂。它建筑面积一万二千平方米，高五十八米，为仿古宫殿式建筑，屋顶是前后左右四个重檐歇山顶，顶盖为八角亭式，红柱黄墙衬着蓝色琉璃瓦，雄伟瑰丽。

来源：中山日报 2009-07-16 作者：杨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