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1922年8月,孙中山从广州返回上海后,一边继续谋划平叛和北伐大计,一边加强了与共产国际及苏俄方面的联系。
在西方列强的压力与排斥下,两个地理位置相邻,而又都急于革命、急于站立起来的大国,从此越走越近。这不仅改变了中国,也改变了整个二十世纪的世界格局。
1920年,经陈独秀介绍,孙中山在上海会见了共产国际派到中国的第一位代表维经斯基。
1921年7月,共产国际代表马林到上海参加中国共产党成立大会。会后,马林即积极准备去广西桂林拜访孙中山。12月10日,马林由中共党员张太雷陪同从上海出发,23日到达桂林。张太雷担任中文翻译,马林与孙中山进行了三次长谈。
在这一系列会谈中,马林根据共产国际的政策方针,主张苏俄与孙中山结盟,并向孙中山提出了中国革命的两点建议:一是要有好的政党,这个政党要联合社会各界人士;二是要有武装核心,要办军校。孙中山对马林的这两点建议表现出浓厚兴趣,但考虑到当时的外交形势,却无意立刻与苏俄结盟,只愿视之为“平等待我”之国家。
继马林与孙中山在桂林举行会谈之后,青年共产国际远东局书记处书记达林,又作为苏俄的正式谈判代表来到广州。1922年4月27日,达林在张太雷的陪同下,到广州总统府拜会孙中山。孙中山正急于北伐,希望得到苏俄的军事和经济援助,表示正在考虑与苏俄建立“某种关系”。
曾经代表陈独秀出席了中共一大的包惠僧,在晚年写的《回忆马林》中直言:“国共联合统一战线是马林一手搞成的。”事实也的确如此,马林在桂林与孙中山会晤后不久,即明确提出了中共党员及社会主义青年团团员加入国民党的设想。陈独秀等人虽然持反对态度,但马林得到了共产国际的强力支持。而当时广州形势的急剧变化,又恰好为两党合作提供了难得的历史机遇。
1922年8月,经马林提议,中共中央执行委员会在杭州举行特别会议,史称“西湖会议”,出席会议的有陈独秀、李大钊、蔡和森、张国焘、高君宇,共产国际的代表马林及翻译张太雷。会上马林传达了共产国际要求共产党员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的提议。
“西湖会议”后,马林、李大钊、陈独秀分别去拜访孙中山,孙中山非常赞成国共合作的主张,立刻应允取消打手摸和宣誓服从他本人的原有入党办法,并同意依照民主化原则改组国民党。几天后,李大钊、陈独秀、蔡和森等共产党员就由张继介绍,孙中山亲自主盟,正式加入了国民党。
9月4日,孙中山依照承诺,在上海召集研究改进国民党组织活动的首次会议。
就在孙中山在上海着手改进国民党党务工作的同时,苏俄特命副外长越飞以驻华全权大使的身份来到中国,与北京政府磋商两国外交。
在改进党务、联俄等方面都取得了可喜的新成果之后,1923年1月4日,孙中山在上海发表《讨伐陈炯明》通电。驻扎在福建的讨贼军(原北伐军)和驻留广西的滇桂联军两路出击,进逼广东。9日滇桂联军攻占肇庆,震撼广州。那是一个大小军阀不断结盟,又不断毁约、背叛的时代。陈炯明的部下争权夺利、内斗不止,他的盟友左右摇摆,朝秦暮楚。在一片混乱的利益角逐中,陈炯明很快便陷入内外交困的窘迫境地,逃往惠州。
讨贼军在南方节节胜利,捷报频传的同时,越飞偕夫人、秘书由北京来到上海,在莫利爱路29号的孙中山寓所,双方就苏俄与中国国民党的关系问题进行谈判。1月26日,双方签订了《孙文越飞联合宣言》。这是孙中山确立联俄政策的重要文件,标志着孙中山丢掉了对西方列强的幻想,转而向苏俄、共产国际寻求援助的根本性变化。
1923年2月15日,孙中山偕宋庆龄及亲从人员离沪南下,21日到达广州,在东郊设立大元帅府,就任陆海军大元帅,不再称大总统。
来源:中山日报 2009-07-22 作者:杨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