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元谋猿人遗址第六次考古发掘启动仪式在云南省楚雄彝族自治州元谋猿人遗址发掘现场举行,发掘工作将持续到2027年底。此次发掘是继2000年发掘后,时隔23年元谋猿人遗址考古勘探工作的重启。
据了解,1965年首次发现“元谋人”以来,我国对元谋人遗址先后开展了五次发掘研究,取得了一系统的重要成果,将中国早期人类发现的历史向前推进到了距今170万年前,“元谋人”作为中国人类历史的开篇写进了教科书。
今年2月初,国家文物局颁发了元谋猿人遗址2023年度的考古发掘证照,同意由云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联合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中国科学院青藏高原研究所于2023年7月~12月对遗址开展考古发掘工作,发掘面积为200平方米。3月,云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编制上报的《云南元谋猿人遗址考古工作计划(2023—2027)》获得国家文物局的批复同意;4月,元谋猿人遗址考古工作站正式投入使用。
元谋猿人遗址联合考古发掘队领队、云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古人类部主任阮齐军介绍,目前,联合考古队已明确2023年度发掘元谋猿人遗址的4个发掘区域,位于元谋东南部的郭家包梁子,是历年来发现的动物化石和其他遗存物数量比较多,保存状况比较良好的区域。
启动仪式现场,一名身着元谋猿人遗址联合考古队红色队服的男子格外显眼,他是元谋猿人遗址所在地老城乡大那乌村的村民小组长刘光付,也是遗址的一位看护员。每天他都会花费两三个小时巡逻整个遗址,清扫保护区里的垃圾,不让外来人员破坏土层、偷挖化石,这一做就是十余年。
“我媳妇就总怨我一干农活就不在家,一吃饭就回来;家里一扫帚不动,外面方圆十里的小孩子尿片又都被我捡干净。”刘光付打趣道。2015年后,在各级政府的共同努力下,元谋猿人遗址正式建立起了生物防护栏,刘光付巡逻的工作轻松了不少。
元谋猿人遗址第六次考古发掘期间,中国科学院双古所、青藏所、云南省考古研究所、省博物馆等科研机构的专家学者和科研团队将在元谋持续开展发掘研究工作,楚雄州将切实保障好、服务好、配合好专家学者和科研团队的发掘研究工作。
“希望在这次考古工作结束后,世界上有越来越多的人能够看到这段埋藏于红土地170万年的历史。”刘光付说。
来源:工人日报 2023-07-26
秦始皇帝陵博物院文物修复师马宇:让世界了解中国古代工匠的智慧
2023年07月30日 15:21 来源:中国新闻网大字体小字体
“三四个人修复一个陶盆,需要两个多月时间,类似青铜鹤这样的大型器件则要1年左右时间。”秦始皇帝陵博物院文物修复师马宇表示,花费如此多的时间,就是为了做精做细修复工作,让文物更长久地保存,更好地让世界了解中国古代工匠的智慧。马宇日前接受中新社记者专访,分享了他对如何让西方的修复理念更适用于中国的文物,如何科学地修复文物等话题的思考。
马宇的父亲生前一直在秦始皇帝陵博物院从事雕塑工作,这让马宇从小与兵马俑结缘。父亲去世后,马宇回到父亲工作过的地方。从室内设计跨行到文物修复,马宇起初有些茫无头绪。后来,马宇通过推荐、考试,参加了中国和意大利联合举办的第一批文物保护修复培训班,听意大利老师讲课,从零基础学起。
“文物保护修复是意大利的强项,意大利在文物修复、大遗址保护等方面拥有雄厚的专家团队以及世界领先的专业技术。”马宇说,经过这些年的发展,中国的文物修复理念与技术已实现与国际接轨,比如国际上公认的三大修复原则,可还原性、可识别性、最小干预,已被国内同行广泛应用。
从业31年来,马宇参与了秦始皇陵石铠甲坑、百戏俑坑、水禽坑等多个陪葬坑的发掘工作。在修复文物的过程中,马宇也在探索如何结合中外文化去理解修复理念,如何让国外的修复理论更好地与中国的文物相适应。
他认为,文物凝聚了千百年前艺术家和匠人的心血和智慧,是古时精神文化的载体,正如西方特别是意大利常用西方哲学的笔触来描述文物修复理念,我们如何结合中国古代哲学去理解修复理念,对中国文物的保护修复十分重要。
“在青铜器表面清理上,中国的文化思想就和国外的理念不太一样。”马宇说,“国外会把青铜器表面清理得比较干净,我们讲究留下包浆等历史痕迹,要求修复师有较长的工作经历,对民族传统文化有充分的理解与认知。”
谈及从业以来最满意的作品,马宇直言是秦代的青铜鹤。由于青铜鹤体型高大,修复工作耗时近一年才完成。
“耗时长不代表磨洋工。”马宇强调,文物修复不是刷一刷器物表面的灰尘、粘一粘碎片就行,它是历史、考古、生物、物理、化学、艺术等多学科交叉的领域。曾有文物修复师将其比作三条腿的板凳,“三条腿”分别是艺术、科学、工艺,文物修复师要了解传统文化与艺术,用科学的方法处理文物,并记录过去的工艺。此外,它还有一个道德的“板凳面”,即对文物怀有真正的敬畏之心。
在马宇看来,文物也拥有生命,分为不同的“体质”,它们在不同环境下患的“疾病”也各不相同,处理方式自然也不一样,修复师需要“对症下药”开“处方”。修复前,要绘制器物病变图,用图纸、文字、照片记录下来,另外,还要对文物进行检测,制定个性化的修复方案,包括用何种物理、化学方法修复,加工剂是否适合文物。
比如,青铜仙鹤的特点之一就是表面饰有彩绘,这种彩绘一旦被清理掉,就无法再还原,清理时需要有足够的耐心。马宇说,团队成员会替换着工作,表面彩绘的清理工作做久了,就转去画病变图、整理资料,换换心情。
“查资料特别有意思,比如修复一个陶罐,就需要了解秦代和汉代的陶罐有什么不一样,这些信息既是修复的依据,对文物修复师来说,也是一次知识补充。”对他而言,修复文物的过程就是在与古人对话,向古人学习。“中国古代流传下来的有关工艺制作的书籍相对较少,一些工艺旁人记载得也不够详细,而文物能够直观地展现出前人的高超技艺,为古代工艺传承提供线索。”
马宇为修复过的每一件文物建立了档案,将文物中蕴含的古代制作工艺信息,用文字、照片、视频方式记录其中。这是对古代工匠们的敬重,也是对后人负责。
从惟妙惟肖的兵马俑到千姿百态的百戏俑、栩栩如生的青铜水禽,马宇在修复文物时,常被古代工匠的精湛技艺所震撼,也遗憾许多文物制作工艺至今仍是待解之谜,不能为外界所知。马宇称,“埋藏在这些文物中的秘密,我们这一代人解不开,后人也许会解开,这些文物档案,将是我们送给后人、送给世界的礼物。”
来源:中国新闻网 2023-0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