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手边的墙是明末时候的泥墙。”古鹤村副主任陈顺财拍着19 号宅子的墙体说。事实上,他对于村里的所有老宅都十分熟悉,来来回回地与人介绍古鹤的石板街、古牌坊、古祠堂、老宅子。早在2002年换届以后,他对于村里的发展思路就十分熟悉,发展第三产业,特别是近两年来,村委会一直试图从旅游辟出一条新的发展思路。
古鹤村崇尚古风:尚文重义、封妻荫子、光宗耀祖,从这里的历史留下的印迹就可以发现。也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在从前这里也是扬风气之先——下南洋,如今的华财古旧家具市场又坐落在该村。在滚滚的历史潮流中,古鹤村人曾一度迷茫,他们需要通过身份重建找到自己。“我们这里的老人说,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皇帝见我们这里的风水好,专门派人破了,老人们说村里要出一个能人才能找回来……”陈顺财笑着说。
如果墙会说话
如果从古鹤村的南宋闸门遗迹算起,古鹤村至少也存在了800年了。村里还有一段宋朝留下来的墙体,旁边有崇敬祖先的村人供着牌位燃着香火。除此之外,村首和村尾的都是明朝的墙体,保存得还比较好。
村首立着 “鹤声高迥”“古道循行”的门,石板路始建于同治二年。沿着青石路贯穿整个村落,村内街道规划属“竖横式”设计,街道分为:角头、上、中、下街。村前有功德碑是民国十一年(1922年)古鹤村重修石板路的碑记和捐款人,碑上记下了当时出国怀乡的游子对故土的眷恋之情,上有名字,下有当时所在国家地区的名称地点是檀香山、神户、横滨、孟买、河内、金边,可见当时古鹤人已遍及欧亚及环太平洋地区,那时古鹤村居海外的大致有1130人,其中又以曾姓、陈姓居多,正好应了“鹤声高迥”四字之意。
村里的古迹多,“澜海郑公祠”建于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郑澜海是古鹤郑氏始祖,是在明洪武初年来到古鹤的。“乐善好施”牌坊:建于清代光绪八年(1882年)。为四柱三间三楼牌坊,用花岗石雕凿构筑,楼为歇山顶,三楼均用石雕斗拱承托,高约8米,柱下镶嵌抱鼓石。“日东祠”建于清代光绪七年(1881年),该祠坐东南向西北,三进三间布局,面积约480平方米。“举人旗杆夹”,古鹤出了8位举人,立旗杆以耀门弟。“古渡口”,位于上街,是中山最古老的渡口遗址之一。
与村首遥相呼应的是村尾的门,上面也刻有“步接青云”“祥迎紫气”。
尚古重文之风
让古鹤人骄傲的是,这里从古至今,读书人辈出,从读书而入仕,当今由读书参与高科技的大有人在。
古鹤村在清代就出了8位举人,分别是霍氏4人、刘氏2人、郑氏1人、陈氏1人,其中霍际乘是康熙时的武举,他的儿子霍文声同样是雍正时的武举。这8位举人当中最出名的就是刘学询,他同时是光绪十二年丙辰科第156名进士。刘学询不仅是全国最有名及最具影响力的赌商。他还与李鸿章交往甚密,曾一度任当时做两广总督李鸿章的幕僚,八国联军攻北京时,他建议李鸿章联合孙中山,策划两广独立。现在著名的“杭州西湖宾馆”的前身就是刘学询的刘庄。
现当代,前有抗日英雄郑社灿,后有外交部官员郑复兴,还有中科院工程院院士郑健超……
活在这里的村民骄傲之情也是溢于言表的,记者在郑公祠附近遇上了郑氏后人,那人坐在牌坊前大声地介绍先人的事迹,过了一会儿又乐滋滋地拿出“郑氏家谱”一一细说。
变异的生存空间
古鹤村19号与其他风格不同,这个建筑看上去更古老,进门就是一个小小的天井,灰黑的墙壁爬满了青苔,天井里居然有人种下两株枝枝蔓蔓的植物,这植物却表明了落寞孤寂后的一线生机——屋子仍然活着。陈顺财介绍说,寻找屋子的主人他们找的时间最长,而且这屋子的年代在众古建筑中也是保存完好年代最古远的,应该是明代时候的房子了,这屋子的主人之后现居加拿大。陈顺财一手抚着墙,一边介绍如今面临的生存空间 。 “我们一直在想办法如何让这些东西变得更有效更有价值。”
古鹤村在早年的经济大潮之中走在时代前列,那些先民漂洋过海、远走他乡,开时代之先河。陈顺财介绍说,古鹤村在前些年的发展是与当年珠三角前沿村镇所有发展模式相类似的,是以牺牲土地为发展资本。古鹤村紧靠广珠公路,面积6 平方公里,常住人口1047人,原有耕地2000多亩。到了2002 年换届时耕地仅有500亩,全村共有中小型企业100 多家,其中以古旧家具、制造业居多。外来人口近万人。
耕地的剧减与人口的激增,给这个村带来了巨大的生存压力。
商业背景下的文化自觉
“我们着手发展第三产业,不再出让土地,而是盘活土地,发展服务业。”陈顺财说。
解决了生存问题后的古鹤人想到的是如何发展,他们把目光投向了独有的文化资源发展旅游业。在这样的思路下,就有了重修石板路、修缮“澜海郑公祠”、整理老宅子寻访房子主人、再立举人杆的文化自觉行为……
古鹤村具备开发古村文化旅游的条件——一是交通发达,方便游客;二是村中保存大量古建筑、历史文物;三是全国最大的古玩家具市场就在古鹤村周围一带,完善了旅游配套产业链。
如今,他们面临的新问题是来旅游的人并不多。陈顺财说:“我们跟旅行社的人联系了,希望能专门辟出一条专线来这里,但是他们大多来看看走走,然后就没了下文。所以,还得花大气力宣传。资金也仍是一个问题,比如我们认为‘日东祠’与‘郑公祠’比较起来更有价值,但我们花在‘郑公祠’的修缮上就有60多万,‘日东祠’几乎没有钱来打理。我们找到一个方向,但是要走的路如今看来还很长……”
来源:中山日报 2009-06-28 记者:杨彦华